范友贵小传

来源: 赤子杂志   发布时间:2017-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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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梁秀泉
(接上期)
十二  牢狱之灾
 
    1968年,毛主席提出解放老干部,各地被作为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批斗了的领导干部获得了解放,以他们为首的革命委员会相继建立,所有群众组织一律解散。
    包头电厂的革委会也于69年5月诞生,苏广茂担任了电厂的革命委员会主任,陆任重任副主任,孙右铭仍为总工程师。根据上级指示,新成立的革命委员会要有群众组织代表参加,武大根是正宗的造反派代表,可范友贵呢,在保守派都解散了以后他又独树一帜成立了一个铁杆保皇战斗队,他算不算正宗的群众组织?两个人究竟选谁进革委会?一时拿不准。
    武大根心里惶惶然不可终日,他心里清楚,让他批斗的走资派现在掌权的还是他们。虽然表面上对他还没显示出厌恶的表现,但他们的心里头肯定是恨他的。范友贵为保护他们立下了汗马功劳,群众威信又高,个人能力也比他强,这个群众组织代表弄不好就会落到他的身上。我响应毛主席号召造了半天反不是劳而无功啦?他恨不得把范友贵置于死地。这些天他回到家里闷闷不乐,脑袋里全是如何对付范友贵的事。他忽然想起,那天批斗大会的第二天上午找范友贵算账时,范友贵说头天晚上跟他老婆睡觉了,当时他也没敢来问任杏梅,问她也不会承认,现在不同了,关乎着他的前途命运,如果这是真事,让任杏梅告他个强奸罪那可就大功告成了。想到这里,他终于大着胆子问了任杏梅:“老婆呀,这可是咱俩前途命运的大事,你想想,我要是当了革委会副主任那就是副处级干部呀!你知道副处级干部多少钱工资吗?每月120多块啦。我俩的生活就啥也不愁啦。再说我手中有了权想办啥事都能办得到,你不是说要给你老家的表弟找个工作吗?没问题呀!捡最好的工作给他。还有哇,我知道你嫌我那个鬼东西小,这事要办成了,你愿意找谁睡就找谁睡,我装不知道,啥也不管你,老婆呀!你就帮帮这个忙吧!”
    任杏梅思摸着武大根的话,他要是当了革委会副主任我的地位也不同啦,走到人群里谁不得高看我一步,每月多了80多块钱的收入,我吃的、穿的、戴的样样都会高人一筹,最让她有吸引力的是她可以随便找别的男人睡,谁个顺眼就找谁。范友贵那个混蛋好是好哇,让他弄得最舒服。可自那次以后,她主动找过他好几次,他都横眉冷对,说让死了这份心吧,以后不会再理我。等着他也没用。倒不如依了武大根,哼!我留着还有证据,就是那次和范友贵弄的时候铺的那个床单,她本是留着做纪念的,虽然那上面的液体物已经干固了,她还是经常拿出来放在嘴边亲一亲,闻一闻,他觉得即使这样也比武大根干她舒服。现在要拿这个床单作为证据去害范友贵了,她反而觉得心安理得。这个浪女人,真他妈不是东西。对武大根说;“我依你。”武大根一听一下子抱住了任杏梅,又是亲又是啃,任杏梅一下把她推开:“底下那玩意儿不行,弄这些有啥意思。明天晚上请小赖到咱家吃饭吧。”
    小赖应约而至,武大根握住他的手说:“哥们儿,一个战壕里滚了两年多还没在一起吃过饭,今天我买了西凤酒,咱哥儿俩好好喝两盅。”小赖拿出了一瓶汾酒放在饭桌上:“两年多不是都忙着斗走资派了嘛,哪有功夫喝酒哇?怎么样你也结合了吧?”武大根说:“还没有哇,我那个竞争对手很厉害,恐怕我有点悬。还要劳你帮忙啊!先不说这个,先喝酒。”小赖一看桌子上的凉菜已经摆好了,问:“嫂子呢?”武大根冲厨房里喊:“杏梅,小赖兄弟来了,出来见个面儿。”任杏梅早就想出来看看这个小赖长得什么模样,大根一喊赶紧从厨房里出来说:“你看我光忙着做菜啦,怠慢兄弟啦。”说着赶紧伸过手来和小赖握手。小赖握着杏梅的手感觉又柔又滑,定睛一看,不禁心里一动,这小娘们儿还挺漂亮啊,那手却舍不得松开。杏梅把手抽回来说:“凉菜好啦,你哥儿俩先喝着,我再去炒几个热菜。”说着去了厨房,她心里想,这小赖长得够魁梧,今晚得好好招待他。这俩小子一直喝到深夜,小赖不知真醉还是假醉,说:“哥,我,顶不住了,头好晕。”大根说:“到床上躺一会儿。”说着,就把小赖扶到了床上。然后对杏梅说:“看你的啦。”杏梅说:“你快滚吧!三点钟回来。”
    武大根走了,任杏梅不大会儿听到小赖鼾声大作,走过去轻轻地脱去了他的衣服,看到小赖的裸体,身上一阵骚动,也脱光了衣服趴在了小赖的身上……
    三点,武大根悄悄地进了屋,把灯拉开一看这俩人还在鏖战,灯一亮,小赖赶紧从任杏梅的身上下来,龟缩在墙边。武大根嚇问:“这是怎么回事?”任杏梅说:“是他强奸我的。”武大根厉色道:“小赖,常说,朋友妻不可欺,我出去了一会儿你他妈的就把我老婆强奸啦!够揍吗你?别说告你强奸罪,就是反映到你们局里,你这个革委会副主任还能坐得住?你这身警察服还能在你身上穿着?”小赖龟缩在床角边吓得浑身筛糠:“哥,对不起,对不起,我喝多了,一时糊涂。你高抬贵手饶了小弟这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武大根说:“人啊,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得罪朋友?任杏梅既然让你玩了,那你就接着玩儿。我休了她就是了。”说完,扭头走出了家门。
    任杏梅赶紧把小赖抱在了被窝里说:“别怕,怕什么呀?是我有事要求你才主动让你玩的。”小赖问:“有什么事?”任杏梅这才把要告范友贵说了出来。小赖听完方才醒悟,原来是他两口子做的局,做就做吧,反正我也不吃亏。于是说道:“正好现在革委会刚刚成立,各方面都还不正规,不就是把范友贵抓起来吗?没问题,办这点事,小菜一碟。”任杏梅高兴的说:“你答应啦?”小赖揉着任秀梅的胸说:“答应啦!”
    任杏梅抱紧小赖:“宝贝儿,你真好。跟我玩的舒服吗?”
    “当然,俺这是第一次和女人玩。”
    “我感觉出来啦,你还是个童蛋子儿。一个男子汉,第一次玩女人一晚上不玩个十次八次的就不是男子汉,来,跟姐接着玩儿。”
……
    范友贵被公安带走了,厂里的人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范友贵,任杏梅告你强奸了她,她有证据,你承认吗?”
   “我承认,不用证据,我伏法就是了。”
   “你还挺老实,把经过写一下。”
    那个年头儿人们的法律意识淡漠,就连范友贵这个熟读马列的人也不懂得什么是强奸,什么是顺奸,定罪需要哪些证据。他自己认为反正把人家弄了就是强奸。
    范友贵写完了,按上手印,被带到了拘留所。
    看守开了其中一间屋子的门把范友贵推了进去。范友贵定睛一看,这间屋不过20平米,对面墙上很高的地方有一个大约半个平米的小窗户,靠里面的墙角下面有一个不大的水池,水池上面有一个水龙头,他数了数屋里住着13个人。此刻,听见一个人问,刚来的吗?范友贵答是。为什么不跪下磕头?给谁磕头?我。你是谁?别人一片嚷嚷他是我们老大。范友贵一看,那个人半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叼着一只香烟,很有点得意,范友贵看着他就有点不顺眼,说,对不起,我腿痛跪不下。好小子,到了这里还耍横,哥儿几个,教训教训他!老大一声令下,其他人忽地把范友贵围了起来,然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范友贵只是招架没有还手,等一阵拳打脚踢过后,范友贵一弯腰,伸手把那个老大的脚脖子抓住,一抬胳膊把他提了起来。一转身把他甩出了两米多远,砸在了别人的身上。范友贵指着他们说,哪个不服气,再来。我他妈的不信共产党的号子里还这么黑暗。他还不知道这号子里的规矩多着哩,20来平米住着13个人,那个老大,享受着很多特权,他一个人就要占去一米多宽的地方,还有一个老二也占着将近一米宽的地方,其余每个人只剩下不到半米宽的地方,睡觉只能侧着身子睡,想平躺着根本躺不下,那个墙脚下的水池子,刷碗、洗手洗脸,拉屎尿尿都在这个水池子里。老大有极高的特权,这里是不许跟外界有任何联系的,有的犯人家属通过后门关系送些好吃的来都归老大享受,他高兴的时候分给别人一点,不高兴自己全吞。老大不愁烟抽,都是别的犯人家属送来的。要是他发了慈悲,拿出一根来给别人每人抽一口,抽一口还得说一声谢谢老大。不高兴一口也不给抽。这里的犯人还分三六九等,最后来的是最下层的一个,伺候老大,扫地都是他的事,稍有老大不满意的就要自己掌嘴,自己打的劲小了,别人会上来噼啪两个嘴巴。这里誰横谁厉害谁就是爷。范友贵就属横的,连老大也要高看他一步。据说,范友贵来了以后给当局提了好多意见,他进去不久也当了老大 。伙食呢?天天不变样的清水煮土豆加窝窝头。
    据说,随着国力的增强,人权状况的不断进步,现在的犯人不再有这样的非人生活了。可那时候就是这样。
    范友贵被抓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厂。须知,那个年代人们对强奸一事是深恶痛绝的,莫说强奸,就是有个情人也会遭到众人唾骂,范友贵在群众中间的威望一落千丈。苏书记专门派人到公安分局了解过,分局说,他自己承认强奸了任杏梅,定罪是无异议的。果然,范友贵被判了5年有期徒刑。按规定,党籍、厂籍也随之被开除。
    最难过的是小玲,范哥怎么会干这事呢?都怪自己不争气,她后悔,要早知这样,那会儿宁可自己疼死也要满足他。
    在探监的时间,小玲和铁棒棒去看了范友贵,范友贵把详细情况告诉了他俩,最后说:“小玲,哥对不起你。从今天起你就把哥忘了吧。”
    小玲早已哭成了泪人,他对哥说:“哥,你和任杏梅的事俺不在乎,那个娘们儿不是好鸟,俺忘不了你,你好好的,俺等你出来,不就五年嘛,一晃就过去了。你不要多想,俺一定等着你。”棒棒也说:“哥,你不要多想啦,俺会常来看你,你多保重!”说着,他也掉了眼泪。探监的时间只有15分钟,时间很快就到了,他们挥泪告别。
    一晃两年过去了,在这两年内国家形势发生了很大改变,革委会取消了,恢复到原来的管理体制,全国上下展开了规模宏大的清理阶级队伍的工作,凡在文革中有打砸抢行为的,破坏生产行为的,特别是武斗中打死、打伤人的都得到了惩处。武大根对范益群的死负有主要责任,判了15年有期徒刑,那个造成锅炉爆炸的司炉被判了8年有期徒刑,其他犯罪的造反派也都得到了清算。
    武大根被判刑,任杏梅并不是从心底里心疼,压根儿她就从心眼里腻歪他,可现实的问题是武大根的工资没有了,当初两个人谋害范友贵时所畅想的美好未来更没有了。她不是厂里的正式职工,临时做点事收入没有保障。这两年,虽然找过几个情夫,双方都是以性的需要黏在一起的,像动物一样没有留下什么感情。她以后的生活该怎么过呀?思来想去,她想到了范友贵,在她经过的十几个男人当中能给她顶峰愉悦的就是范友贵,别的男人虽然也能让她有过性愉悦,但她自己体会和范友贵相比都还差着只能体会不能言传的感觉。这辈子要能跟上范友贵过日子那就终生无憾了。可范友贵是她给送入监狱的,不对她恨之入骨才怪,怎么会娶她做老婆?那天躺在被窝里回想着那天她和范友贵做爱的情景自悟出了一个道理,那不是强奸呐,是我自己愿意的,本身就是冤案。任杏梅啊任杏梅,你怎么会听武大根那个王八蛋的挑唆,做了那么缺德的事?让我心爱的范友贵要坐五年监狱!想着想着,她想出了主意,我到公安局去说明当初是我诬告他,是我自己愿意的,那强奸罪不就不成立了吗?强奸罪不成立不就可以给范友贵平反了吗?平反了不就可以提前释放了吗?范友贵肯定会感激我,肯定还会跟我好,我任杏梅不是也有归宿了吗?对,就这么办,明天就去公安局。
    任杏梅来到公安局就要往里闯,被门卫拦住了,问她干什么?她说明了来意,门卫让她去找信访处并告诉她在一楼左边第一个门。进门她就说,首长,我要给范友贵平反。
    信访处长看了这个女人一眼:“你别急,坐下慢慢说。”
    用手理了下她那蓬乱的头发,很正经地说:“两年前我告了范友贵,说他强奸了我,判了五年徒刑,实际上是我愿意跟他玩的,是我先强奸了他,不是他强奸我,现在我知道自己错了,要求给他平反。”
   信访处长觉得这事有点蹊跷,但没有表示什么。只对任杏梅说:“你把情况详细说一下。要实事求是,我们要做笔录的。”
   任秀梅就把下大雪那天晚上的事和在她家里的事都详细地说了,又说了如何勾引小赖的事。信访处的同志让她在笔录上按了手印,对她说,我们会重新审理,你回去听信吧。
    她走后,处长说,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处长觉得这个案子是该查一下。他立即到档案室找出了范友贵案子的卷宗,打开一看,除了范友贵认罪书以外,强奸的罪证、经过、女方有没有反抗什么细节也没有。而当时办案的小赖也因文革中打砸抢的罪恶判了六年徒刑。经过公安局研究,报告给检察院和法院。一周后,监狱里的范友贵接到了对他的平反通知书。并且当即释放了。
    范友贵走出监狱大门脑子里一片迷茫,看天,天还是那么蓝,云还是那么不倦地奔跑着。他的身体释放了,心也释放了,两年的监狱生活磨掉了他的虎气却多了一份冷静和沉着。哪里是我的归宿?回电厂吗?万万不能,即使不是强奸罪,就是一般的男女关系也已经是臭名昭著了,前面走,后面有多少人指脊梁骨?那种日子还能好过吗?他转身走进警卫室给棒棒打了一个电话,跟他说他平反释放了,让他立马请假回家一趟和他见个面,这是他唯一可见面的人了。没想到他从警卫室出来,迎面一个女人笑嘻嘻的迎上前来:“友贵,你总算出来了,我好想你呀!你知道吗?是我到公安局证明你不是强奸了我,是我自愿和你好的,请他们给你平反,你这才能提前释放啊。”范友贵没有理她,径直往前走着,任杏梅一边拉着他的衣袖一边说出上边那些话。听了任杏梅的话,范友贵停了一下脚步,然后又快速走去。任杏梅紧追着不放:“友贵,你到哪里去呀?到咱家去吧,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嫁给你做老婆,一辈子伺候你好吗?友贵,我是真心实意的。”范友贵说:“你别再跟着我,我神经错乱了,什么也不记得了,你说的话我听不懂。我也不认识你,你快走吧,把我惹急了我会打死你。”任杏梅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骂骂咧咧:“范友贵,你个王八蛋,你个挨千刀的,你个没良心的!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呀!老天爷呀,你睁睁眼吧……”
    范友贵到了棒棒家时棒棒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他,哥儿俩相见分外亲热,俩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范友贵哭了,棒棒也哭了。棒棒说:“哥,快回家。”范友贵说:“不啦,棒棒,你借我100块钱,我买张火车票去广州。”这时,棒棒爹从屋里出来:“友贵,你咋能这就走哇?大叔把羊肉都炖在锅里啦,你这个娃娃不给大叔面子可不行!”大叔的话刚落地,只见小玲哭喊着跑了来:“哥!哥!”小玲一下子扑到范友贵怀里,只是不停地哭着,没有一句话。范友贵的泪水也流在了小玲的脸上,抚摸着她的头哽咽着说:“玲儿,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呀!”
   棒棒把他俩拉到屋里,小玲对棒棒说:“麻烦你烧点水,我给哥洗洗,他身上还不知脏成什么样呐,他的衣服我给他带来了,”棒棒应声去了。大范问小玲“你是怎么知道我出来啦?”小玲说,“棒棒告诉我的。我回家给你拿衣服所以来晚了一点。”大范又问,“苏书记、陆厂长、孙总他们,还有崔班长他们都好吧?”小玲说,“都挺好的,他们都在惦记着你,苏书记常说可惜了你这个人才,等你出来,他会恢复你的厂籍,给你安排合适的工作。哥,你换好了衣服去厂里看看他们去吧!”大范说,“我何尝不想啊,可是我不能去,我没脸见他们。”小玲说,“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人在世上谁还不犯点错误?”大范说,“我还想给范姐烧张纸,也不去了。”小玲说,“你总是要回厂工作呀。”大范说,“不回去了,我跟棒棒说了,让他借给我100块钱,买张火车票,我去广州找我大哥,他在一家建筑公司当经理。小玲,你年纪也不小了,找个人吧,以你的条件会找到一个优秀的男人。我配不上你,不要再等我了。”小玲一下子捂住了大范的嘴:“不许你胡说,我这辈子就是你的,你当牛,我就嫁牛,你当马我就嫁马。无论你多会儿回来,我都等着你。范友贵,我也告诉你,这辈子不许你娶别人做老婆。”这时,棒棒回来说水烧好了,你俩到那个屋里去洗吧。
    大范和小玲到了另一个房间,小玲帮大范脱了衣服,不仅潸然泪下,“你看你瘦成了什么样子?除了骨头就是皮啦。哥,你先不要走,到我家住些日子,把身体养好了再走行吗?我妈不会反对的。”大范说,“不要劝我了,你知道我的脾气,我决定了的事是不会改变主意的。瘦点怕什么,我身上没有病,我的底子好,很快就会恢复的。”
   小玲给大范洗完了澡,换了衣服。在棒棒家吃了午饭。小玲和棒棒又领着大范到理发店理了发,送大范上了南下的火车。这一走就是八年。
 
十三  蜕变
 
    范友贵到广州找到了他大哥,兄弟俩十多年不见面了自然十分亲热。范友贵把他的一切都告诉了他大哥,请他大哥帮他找个工作。他大哥有点为难,因为大哥的建筑公司是国营企业,到公司来只有通过原单位调过来,弟弟已被开除厂籍,显然是调不成的。只有做临时工,可建筑单位的临时工都是些力气活。弟弟刚从监狱里出来,看也看得出他的身体是顶不住的。即使身体可以,堂堂一个大经理的弟弟在他公司做临时工自己的面子也不好看。他对弟弟说,“不急找工作,先回家养些日子,等身体好了再说找工作的事。”范友贵说,“要不我找二哥看他那里有没有办法?”大哥说,“我这个总经理没什么好办法,他那个总工程师管技术的,一点人权也没有,你去找他不是给他添堵。星期天我把他和你二嫂叫到家里来吃顿饭,哥儿仨好好聊聊。”范友贵没再吭声。
    大哥把范友贵领回家里见了嫂子,嫂子也很热情,是公司的总经济师。嫂子赶紧张罗着给弟弟收拾住的地方。好在哥哥嫂子白天都上班,侄子住校上大学,家里剩下他一个人,倒也无拘无束。上午自己到处闲逛,下午就给哥嫂做饭。嫂子见这个弟弟很懂事,做饭的手艺也不错,倒是替她减轻了家务劳动,所以也很高兴。晚饭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有说有笑十分融洽。哥嫂本以为这个弟弟是个没文化的人不会有什么本事,可他们发现,这个弟弟头脑灵活,对事物有着极强的分析力和判断力。特别是谈起政治方面的事,比如对文化大革命的分析和评价,对国家形势的认识,都觉得高人一筹。嫂子对哥哥说,这个弟弟是个人才,你要是把他放走了可真是可惜。哥哥还是那句话,他身体养好了再说吧。其实,他天天在绞尽脑汁看有什么办法能给弟弟找个好些的工作。可半年过去了,范友贵的身体也恢复了,工作问题还是没有着落。
    有一天,范友贵到越秀公园去玩,偶然间发现一个招聘广告:越秀游泳场招聘救生员。范友贵老家是个不缺水的地方,打起小就在老家玩水,附近有条河,夏天河里水多的时候还经常去河里游泳。他自己觉得凭他的游泳技术当个救生员没有问题。于是他找到了游泳场的负责人,人家一看他这身板,就把他留下了,说是学习一个星期的救生技术,合格了就可以上班,月工资86块钱。
    范友贵回家跟大哥说了,大哥心想先找个事干着也好,况且,他从小就喜欢玩水,工作不累,工资也不算低,去就去吧。
    范友贵在越秀游泳场表现很好,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就成功地搭救了三个溺水者。游泳场中间有一个离水半米多高的圆形平台,一条水泥小桥通向岸边,游泳的人可以在这条小路上走到平台四周的深水区。救生员一般都站在这个平台上不停地四周观望,哪里有险情就立即赶到那里。
    在游泳场岸边有一个不同寻常的女人,她半躺在遮阳伞下的躺椅上,身着纯黑色比基尼泳衣,修长的大腿,鼓鼓的胸部,那白皙的皮肤告诉人们,她不会是一个游泳爱好者。是的,她已经在这里呆了2个多小时,没有一点下水的欲望,只是认真的关注着在她视野里出现的每一个男人。范友贵也注意到了这个令人不解的女人。   
    终于,她站起来了,迈开她那修长的大腿模特一般走着猫步一步一步不慌不忙地在那条水泥小路上走到了中心平台的深水区,她冲着范友贵微微一笑,然后突然纵身跳入水中,范友贵以为她是个深藏不露的游泳高手呢,没想到她跳下水中竟瞎扑咚了几下头就淹入了水中,待她挣扎着浮出水面时就大喊起救命来。职业的本能反应,使范友贵立即跳入水中,他拉住了她的胳膊从水中提出了水面,那女人一只手紧紧地抱着范友贵不放,另一只手却抓住了范友贵泳裤内的那个突出的东西,范友贵以为这是她在挣扎中的瞎抓并没在意。他把她救上岸来背到了她的躺椅上,女人睁着一双美目深情地看着他,微笑着说:“谢谢你救了我。”
    范友贵说:“不客气,这是我们救生员应该做的,你怎么样?呛水了吗?”
    “呛了两口水,没有事的。你叫什么名字?”
    “范友贵,范仲淹的范,朋友的友,富贵的贵。”
    那女人咯咯地笑了起来:“你这名起得好,在你的朋友里一定会有贵人相助。”
    范友贵有点不好意思:“我……哪有什么贵人相助哇。”
   “小范同志,人都要知恩图报,晚上我请你吃饭。”
   “不必了,这算不了啥,你也不必记在心上。”
   “怎么,不给面子是吧。”说着,她从躺椅底下的一个小包里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范友贵。范友贵接过名片一看,上面赫然写着“香港唯美影业公司董事长,欧阳涟漪。”他心中对这位漂亮的女士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仰慕和崇敬,觉得她身上有一种不可抗拒的热情和威严,使他无法再回绝她的盛情邀请,于是他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得等我下了班。”欧阳涟漪问:“还要多长时间?”“五点钟交接班,还有半个小时。”“那好,我等着你,你下班以后到门外会看见一辆粉红色小轿车,车牌尾号88,我在车旁等你。”范友贵连称“好好好。”说罢扭头到他的岗位上去了。
    范友贵下班后走出大门远远地就看见了那辆大门口唯一的粉红色小轿车,欧阳涟漪已斜倚在车门上等着他。等范友贵走近再看她,已不是游泳场里的那个穿着比基尼的欧阳涟漪了。摘下了泳帽的头上,黑黑的长发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以下,她穿一件浅绿色v胸长裙,露着香肩和半对乳峰,脖子上挂着一个细细的金链,金链尽头镶嵌着一个硕大的绿色宝石。脚下一双红色高跟鞋,使她的身材曲线更加完美。这身装束在现在也许并不新鲜,而那时范友贵从来没见过这样美丽而透着洋气的高贵女人,使他全身在抖索,血流在加快。他好像傻了,傻得两眼发呆,走到她的面前竟说不出一句话。欧阳涟漪微笑着打开车门,伸出一只白皙的手示意让范友贵到车内落座,范友贵不习惯地钻进车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欧阳涟漪开动了汽车径直到了一家高级饭店。在她预先订好的包间里俩人坐了下来。“喜欢吃点什么?”欧阳涟漪问。范友贵从来没见过这样豪华的酒店,在内蒙包头根本就没有这样高档的酒店,从进门大堂的布置,到进了包间的餐桌,椅子,桌子上摆着的餐具都令他吃惊,对于欧阳涟漪的问话他说不出喜欢吃什么来,总不能说羊肉炖土豆吧,与这个高档的酒店太不相称了。他只好说:“随便吧,我是个粗 人,什么都行。”欧阳涟漪咯咯地笑着说:“嗯,是够粗的,粗得有点吓人。”范友贵还没听懂她这话里隐藏着的意思。
   服务员拿着菜谱走了进来请他们点菜,欧阳涟漪没看菜谱,顺口说,鸿运乳猪,清蒸石斑鱼,脆皮茶熏鸡,澳洲龙虾,再来个鱼翅汤。好了。遂问范友贵:“喝酒吗?”“会喝一点。”“好,两瓶茅台。”服务员点头退去。范友贵说:“你太破费了。”欧阳涟漪说:“第一次请你吃饭总不能只上萝卜白菜吧。敢问你多大年龄?”“29岁”“我比你大三岁,以后就叫我大姐好吧?”“那敢情好,我爹娘生了我们兄弟三个,我还没个姐妹呢。大姐,你的普通话说得这么好?”大姐笑着说:“我本来就是北京人,18岁去了香港。哎,你结婚了吗?”范友贵说:“没有。”“也没有过性生活?”一提到这个,范友贵脸红了,吞吞吐吐地说:“有过两次。”“你看,一提到个性字你脸就红了,有啥呀?人人都必做的事,可人人又不好意思说。这就是大陆人的虚伪性。”范友贵说:“这不是虚伪,是传统观念问题。”欧阳涟漪说:“虚伪也好,传统也罢,总之是受到了性禁锢的伤害。男女之间的性生活,除了强奸以外,无论是以什么形式出现都是美好的,何必去限制这个美好的自由呢?”范友贵听了这番话,似乎有一点认同,想起自己因和任杏梅的事蹲了监狱心里还在发抖。但他在心灵深处还不能接受欧阳涟漪的观点,于是说:“你的观点我不敢苟同,人在社会上还不能离开社会所赋予的道德和规范,性生活只能和自己的爱人尽情发挥,和别人就会受到道德的谴责。”“什么道德,道德是统治阶级给老百姓制定的,制定这些道德规范的人自己却不去遵守,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嫔妃上千。连孔子都说,人非圣贤,谁无色也?”范友贵面对着这个天仙般的美女难以捉摸透她是怎样的一个人,是妓女吗?不像不像,妓女都是骗嫖客钱的,她却为我花费了那么多钱,是个破鞋?不是不是,她气质高雅,谈吐清透,虽然不忌讳谈性,但绝不下流,她究竟是个什么人?他想起了她在泳场的表现,问:“姐,你在游泳场边上坐了快两个小时不下水,等下了水你还不会游泳。我不太明白……”欧阳涟漪笑了:“我不是去游泳的,我是去选演员,你看到我的名片了,我是搞电影的。”“到游泳场选演员?”“是的,只有泳场里才能找到好演员。”“找到了吗?”“我这不是正在跟他谈话吗?”“你说的是我?”“是的,我不是因为你救了我才请你吃饭的。我会游泳而且技术还不错,我根本就没有溺水,那是一种表演。”“你在骗我?”“善意的欺骗。不说这些了,你吃好了吗?”两个人边吃边聊,时间已过去了两个小时,每人一瓶茅台都喝光了,范友贵不得不佩服她的酒量,而桌子上的菜,除了那只澳洲龙虾范友贵吃不习惯,其他的也被他一扫而空。他说;“吃好了,姐,我真佩服你的酒量。”“你的酒量也不错,找个地方去玩吧,跳舞?”“我不会”“唱歌?”“我也不会。”“那就去看小电影吧。”“什么小电影?”“我们香港人都这么叫,看了你就知道了。”
    欧阳涟漪开着车拉着范友贵跑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广州郊区的一个小镇。车停下来,欧阳涟漪领着范友贵走进了一个胡同,这里有好几个放小电影的地方,进了其中一个院子,欧阳涟漪拉着范友贵的手走进一个黑洞洞的屋子,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不大会儿,屋里就坐满了人。电影很快就开始了,演员在银幕上一亮相就把范友贵吓了一跳,电影没有任何故事前奏,也没有音乐伴奏,一男一女脱光了衣服就干上了那事,而且不时给那个地方以特写镜头,变化着范友贵想也想不到的各种花样。范友贵想这可能就是人们说的黄色电影吧,他原以为黄色电影不过是有几个裸体镜头而已,哪想到竟是这样露骨的表演。开始,他的心理上还很不习惯,可是生理上却感到有着从未体验过新奇和喜悦感。一个电影演完了,欧阳涟漪问他:“怎么样,有感觉吗?”范友贵没有说话,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电影一个接着一个,大约两个小时过去了,范友贵终于对欧阳涟漪说:“姐,我受不了啦。”欧阳涟漪把范友贵搂在怀里,伸手抓住了他那个东西:“你真棒啊!我没选错人。”此时的范友贵脑子已经僵化了,他忘记了一切世俗道德的羁绊,全部的思维都在性的世界里游荡。他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小电影一个接着一个继续播放着,直到天快亮了,电影才散场。
    欧阳涟漪在车上问他:“怎么样,很刺激吧。”范友贵的脑海里仍然播放着小电影里的镜头,他回答说:“太刺激了,我感觉到人穿衣服好像都是多余的。”欧阳涟漪心里很高兴,几个小时的小电影就给他的脑子染成了黄色,她说:“咱们去喝早茶吧。”范友贵说:“哪里也不去了,我那个东西藏不住,没法见人。”“不去就不去吧,下车以后你就把你的上衣挡在前面,到了房间就不怕了。”
    欧阳涟漪住的是一个豪华套间,范友贵无心欣赏房间的豪华装饰,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两眼还在发直。欧阳涟漪把他拉起来说:“先去洗个澡。”此刻,范友贵的思想里已经没有了自由,他的一切都在无意识的听着她的指挥。欧阳涟漪替他脱掉了衣服,领他到了卫生间,告诉他水门怎么开,毛巾在哪里,洗澡用沐浴露,洗头用洗发膏。范友贵是没有进过高级宾馆的,这些他真的都不懂。
   范友贵洗完了,欧阳涟漪对他说,一夜没睡了,你睡一会儿吧,说完,她自己也脱了衣服进了卫生间。范友贵躺在床上一点困意也没有,他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精神,那个东西一点退缩的意思都没有。他心里想,在这个关口有个女人就好了,管他长得好看难看,丑八怪都行,有个皇帝在承德避暑山庄游猎因喝了鹿血难以忍受煎熬,太监不是把那个最丑的扫地婆弄去跟他睡了一晚上还有了儿子的嘛,我算什么?他忽而又想,卫生间里不就有个现成的美女吗?不行,人家是什么人物?怎么能看的上我呢?范友贵你的胆量哪里去了,你就不会强奸她吗?不敢不敢,她不是任杏梅,她是天仙,天仙岂能随便乱碰?
欧阳涟漪从卫生间出来了,她一丝不挂地走到床前,范友贵仰躺在床上对她说:“姐,你看,它怎么还这样挺着呀?我好难受好难受,你给我找个女人来好吗?”
欧阳涟漪俯下身来亲他一口说:“我不是女人嘛,我来给你治。”说着,她上床骑在了范友贵的身上……
    一个多小时了,范友贵的东西仍然没有退缩的意思,欧阳涟漪从他身上下来,走到桌子前面拿起了电话:“喂,你两个人都过来,马上。”
    须臾,来了两个美丽的小姐:“老板,什么事?”
   “你看看他,我一个小时都没把他征服,你俩人一起上,不把他征服了不要下来。”那两个小姐一看范友贵那家伙不禁吃了一惊,这家伙怎么像个小毛驴似的。二话没说,两个小姐脱了衣服上了床……
    欧阳涟漪到卫生间洗了洗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让范友贵整累了。
    直到中午,范友贵才败下阵来。两个小姐说,大哥,你太厉害了。范友贵也说,你们也够厉害的,我那个喜爱的女人连我一下都受不了,你们竟能坚持这么长时间。
    欧阳涟漪也醒了,她看看手表,时针正好指着12点,再看看范友贵一副满足的样子,欧阳涟漪说,“范友贵你简直是个魔鬼,整整6个小时,要不是我们几个人连番整你,你还不得憋死。”范友贵说,“谢谢大姐和两个妹妹,我也不知道今天这么反常。”欧阳涟漪说,“你们两个陪他到卫生间洗洗,我去餐厅点菜,然后你们到餐厅找我。”说完背着她的小包去餐厅了。
    三个人进了卫生间一块洗澡自然还有一些男女嬉戏的事,笔者不便细写,留给看书的人去想吧。
    餐桌上摆着4瓶西鳯,范友贵一看说:“大姐,这酒太厉害,我可喝不了一瓶。”欧阳涟漪说:“喝不了也得喝,我还要开车都得喝,我们三个陪了你6个小时连这点面子也不给算什么男人?”范友贵听出来这话里有气却又不好反驳,不如顺水推舟,于是说:“喝喝,人家说舍命陪君子,我舍命陪美女岂不快哉!哎,你们两位美女尊姓大名啊?”一个美女回答说:“我叫如云,她叫如意。都是跟着老板跑腿的。”范友贵得意地说:“这名字叫的好,很符合刚才的意境,既如云又如意。加上大姐的波波涟漪,真是美不胜收啊!”
    三个美女轮番敬酒,范友贵不说还手之力,连招架之功也黔驴技穷了。这西凤酒在国产八大名酒之中数它度数最高,范友贵很快就觉得有点头晕脑胀,但还是要尽力支撑,心想,最多不就是喝醉了睡大觉嘛!喝,喝出男人的英雄气概来。
    这时,欧阳涟漪问范友贵:“兄弟,你当那个救生员每月多少钱工资呀?”范友贵说:“挺多的,80多块呐!”如云和如意听罢哈哈大笑:“80多块还挺多的呀?我俩还每月8000啦,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每月80多块钱,寒碜死啦。”欧阳涟漪接着说:“你跟我走吧,我每月给你一万。”范友贵的脑海里懵懵懂懂忽然闯进一个一万来不仅猛地一惊,呀!一万呐,我十年的工资呀!尽管他还不知道这一万元是港币还是人民币,知道了他也不懂的港币兑人民币的汇率,但他都不相信,瞪着两只眼睛慢慢地摇着头。如云说:“这是真的,跟我们走吧,还可以让你天天享受如云、如意和波波涟漪。”范友贵感觉到他不是范友贵了,是在云里、雾里的神仙。他确实也喝醉了,一头歪在椅子上,俩眼一闭睡着了。他哪里知道,除了他那一瓶酒是真的以外,其他三瓶酒都是参了白开水的。
    待范友贵醒来时,欧阳涟漪的汽车已经停在了香港的一幢大楼前面。他不知道欧阳涟漪是怎样出境的,事已如此他也没必要知道了。即使来了,那就客随主便吧。
    欧阳涟漪领着他们进了电梯,范友贵还没见过大楼里的电梯是什么样子,他好奇地看着电梯箱壁上跳动着的数字,2、3、4、5、6、7、8,电梯停了,自动开了门,欧阳涟漪跟范友贵招了下手,示意要下电梯了。欧阳涟漪拐了个弯,走到一个房间门口,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做了一个优雅的手势对范友贵说:“请进吧。”
   范友贵怯怯生生地进了门,欧阳涟漪触动了一下电源开关,客厅里由屋顶吊挂着的一件十九火花灯和镶嵌在屋顶上的几十个筒灯同时亮了,把屋里照得如同白昼,迎面墙上挂着酱红色金丝绒垂地窗帘,左右两面的墙上挂着几幅西洋裸体油画,地上,依然是酱红色的地毯,酱红色的沙发,沙发前面是一个酱红色大理石做面的茶几。如云对范友贵说,请坐吧。欧阳涟漪说,不坐了,先洗澡吧,一起洗。
    四个人都进了浴室,范友贵一看,这浴室好大呀,有两个很大的浴缸,还有四个沐浴喷头,范友贵站在那里发愣,他不知道这喷头的开关是怎么用法,还是如意灵透,走过来说,“范哥,我帮你洗。”她调好了水温,摘下喷头给范友贵身上淋上水,然后给他身上涂抹沐浴膏,这样的近距离活动难免有肌肤相触,范友贵的那杆枪不自主地又竖了起来,三个裸体女人和一个光着屁股的男人近在咫尺他哪能把持得住?如意一低头看见了,拍了那东西一巴掌笑着对大家说,你们看他那个东西又想要了。另外两个人一看也不禁笑了。欧阳涟漪说,老实点,晚上睡觉的时候再玩,你忍着点哈。范友贵说,我不是有意的,都怪你让我看那些小电影惹的祸。又是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


未完待续……
编辑 葛燕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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